最近,徐女士向澎湃公众互动平台“服务湃”(https://tousu.thepaper.cn)反映情况,说她从2024年下半年开始,无法登录自己很久以前就使用的闲鱼账号。到了2025年7月,徐女士又联系闲鱼客服,询问账号被限制的原因,客服告诉她,这个账号有被盗用的嫌疑,要她提交身份证资料和面部信息,账号才能恢复正常使用。
徐女士表示,在交流时客服方不肯透露系统评估账号存在风险的依据,也不肯使用人工审核来再次确认。她觉得系统监控的准确度和合理性值得怀疑,单纯依靠人脸识别来验证用户身份的方法不合理。闲鱼网站运用的是基础级别的风险审查措施,却搭配了“获取面部影像资料”这种高级别的风险化解方法,这属于超出规定收集面部影像资料,应该为这种不当行为向公众诚恳致歉。
对于此事,闲鱼平台方面向澎湃新闻报道,人脸识别可以比较准确核实个人身份信息,平台会保障用户资料安全,不必担心会有资料外泄的问题;在个人身份信息未经核实、账户未解除限制的状态下,为防止他人恶意操作,所以(用户)不能执行注销账户、更换手机联系号码等动作。
澎湃新闻报道,此前,闲鱼软件曾因违规获取并处理个人资料等行为,受到相关机构通报,并被要求进行修正。
咸鱼账号被限制登录,用户质疑认证方式合理性
徐女士谈到,从2024年下半年开始,她一个用了很多年的闲鱼账号遭遇了登录限制。她说,当时她正好没有购买闲置物品的需求,就以为过段时间会自行解除,因此没有去处理这个问题。
用户账号被限制登录要求提供人脸信息证明,图片由投诉者提供图
半年左右过去了,2025年7月,徐女士又试着进入她的闲鱼账号,结果还是不能登录。徐女士就找闲鱼的工作人员问情况,工作人员说这个账号有被盗的嫌疑,要徐女士提交身份证资料和面部信息,账号才能正常用。
徐女士表示,当闲鱼账号登录受限时,她同样无法进行手机号更换、账号注销等操作。她解释说,这个闲鱼账号是用已通过实名认证的淘宝账户注册的,因此该账号具备实名身份。尽管闲鱼系统确认了淘宝账号与闲鱼账号绑定的手机号是有效的,但系统依然强制要求她提交面部识别信息。
徐女士觉得,她注册账号时已经提交了身份证明材料,但是闲鱼平台却以涉及第三方登录存在隐患为由,阻止了账号的登录操作,同时也不公开平台判定账号被盗用的标准,强行要求用户验证面部特征,“这种做法缺乏合理性,她觉得没有必要,担心平台会非法获取用户资料,所以一直没有配合验证。”
8月14日,徐女士又联系了闲鱼方面的服务人员询问相关事宜,对方表示系统记录里没有发现账号有被盗用的迹象,并且多次建议徐女士依照界面上的指引完成面部信息的核实工作。徐女士提到,自己在过去五年时间里始终使用同一部手机登录闲鱼账号,平台理应能够检测到这个账号的常用登录终端;倘若账号真的出现了非正常登录的情况,平台应当主动处理潜在的风险,而不是追究使用者的责任。
用户向闲鱼客服咨询截图,图片由投诉者提供
其次,对于利用面部特征核实个人身份的适当性与必要性,徐女士表示见解,称使用者作为保障账户安全的主要承担者,有权决定采用何种验证手段来防范账号被盗风险。她指出,闲鱼强制要求用户提交面部信息才能登录的做法,已经与该平台的隐私条款相抵触,并且强迫用户提交面部数据以解除账户登录限制的行为,带有强制性。
值得注意的一个情况是,2024年1月工信部公布了对31款存在违规损害用户利益行为的APP的通报名单,闲鱼就在其中,位列其中,该APP被指存在“开屏广告频繁跳转,对用户造成干扰”的问题。
早些时候在2023年11月,浙江省互联网信息主管部门依据法规对156个违规应用程序进行了查处,这些应用存在未公布信息收集规范、未清楚说明收集个人数据的目的和途径以及范围、未经个人许可收集使用个人数据、违背必要原则收集等情况。闲鱼因未清楚说明收集使用个人信息的目的、方式及范围,又因未得用户许可就收集使用其信息,遭到通报批评,浙江省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勒令它在15天内完成整改工作。
回应:人脸识别较为精确,无泄露风险
收到徐女士反映的问题,澎湃新闻随即联系了闲鱼平台,平台方面表示,系统提示存在盗号风险,可能是因为账号长时间未使用,或者存在多个账号频繁切换的情况,至于徐女士账号被判定为有盗号风险的具体依据,工作人员表示他们也不清楚。人脸识别可以比较准确核实账户归属,但通过借用手机号接听电话来确认身份,可能会遭遇非本人操作的隐患,所以系统采用面部特征验证方法,并且系统会守护个人资料安全,大家无需担忧信息外泄的问题;在未核实用户身份、未解除账户使用限制时,为防止他人干预,因此不能执行注销账户、更换绑定电话等操作。
陕西恒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、知名公益律师赵良善指出,根据《人脸识别技术应用安全管理办法》第十条,若存在其他能达成同样目标或满足同等业务需求的技术手段,人脸识别技术便不能是唯一的身份确认方法;当个人不希望用人脸信息验证身份时,应当有其他合理且方便的验证途径可供选择。该事件里,徐女士的闲鱼账号已经借助淘宝账号完成了实名确权,并且关联了手机号,闲鱼平台完全可以利用其他手段核实其身份信息,却把人脸识别当作解除账号禁用的独一方法,这就违背了相关规定。
赵良善特别指出,另外,《人脸识别技术应用安全管理办法》第四条明确要求,运用人脸识别技术处理人脸信息的行为,必须具备明确的目标和充分的理由,要选用对个人权利损害最小的方法,同时落实严密保护手段。闲鱼平台没有清楚说明用户账号风险评估的界限,却强制要求个人提交面部影像,并且不透露确切的审查理由,难以证明其获取面部影像有充分的理由,也违背了尽量减少对个人权益干扰的准则。
赵良善提出,徐女士可以再次联系闲鱼官方客服,清晰陈述个人遭遇,请求平台给出明确的账号风险评估标准,同时表示愿意配合其他可行的身份核实手段,例如提交身份证件影像资料,而不要只采用人脸识别这一途径。如果与平台协商未果,徐女士可以向市场监督管理机构或网络信息申诉平台提出申诉,请相关单位展开调查处理。徐女士当然有权直接向法院提出诉讼,运用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的正当权利,要求闲鱼平台让账号恢复正常运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