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年时光匆匆流逝，厂哥仍旧清晰地记得踏入互联网领域之初的内心感受，那是一种融合了激情与抱负、个人成长与进步、追逐时代潮流的复杂情感。
那时候情感丰富，他声音提高，“听了马老师的演讲，全身血液仿佛沸腾，你懂我的意思吗？”2019年的互联网，依旧充满无限憧憬与活力，大家谈论最多的便是“颠覆”，我觉得自己应该去亲身经历一番。
2022年，厂哥离开了一家知名企业，转而着手通过《大厂青年》这一平台，记录下互联网企业中的种种人事变迁。到了2023年，他启动了名为《与百位互联网大厂人士共品咖啡》的项目，并在不久前完成了与这100位人士的交流。与厂哥初入行业时的感受不同，在这100人中，理想与情怀的话题几乎鲜少被提及。
实际上，这个项目更似一项深入的实地考察，它记录了100位人物及其各自的经历，从侧面展现了该行业的兴衰变迁，人们生存状态的演变，以及社会对大型企业认知的演变。
他凭借自身的经历、个人的观察，以及这次实地考察，将自己在该行业度过的6年时光精炼为三个核心词汇：即将逝去的最后红利、艰难的时日、以及最终的坚持与克服。
曾经，互联网巨头被视为年轻人实现梦想的圣地，然而，随着降本增效的理念深入到每家企业的骨髓之中。如今，那些历经风雨的行业正在经历怎样的变革？那些身处其中的个体又在经历着怎样的挑战？以下是厂哥的亲身叙述：
被焦虑淹没的大厂人
自2023年春季起，此事拉开序幕。身处北京，我频繁造访互联网企业密集的望京、西二旗及亦庄地区。在此期间，我与众多大厂员工线上交流，结识了不少交情颇深的朋友。他们对其他大厂的情况颇感兴趣。于是，我萌生了一个念头，若大家有空闲，不妨相约咖啡厅，面对面交流心得。
渐渐地，周末时光也变成了交流的时段。我常独自坐在望京的一家咖啡馆里，与一位朋友畅谈近两小时，接着再等待另一位朋友的到来。在最忙碌的日子里，我甚至一天之内要喝上四五杯咖啡，直至体力不支，再也无法继续。
交流了众多人士后，我深切体会是，伴随互联网企业降低成本、提升效率成为常态，身处其间的人们普遍感到焦虑。在面临公司业务和外部环境的变动时，他们首要思考的是如何保持稳定，如何成功着陆，如何自助求生，如何在动荡中确立自己的位置。尤其是那些35岁左右的群体，他们的焦虑感尤为强烈。
2021年，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，标志着众多企业启动了降低成本、提升效率的策略，并开始实施裁员。这一转变带来的影响显著，对于身处其中的个体而言，寻求稳定变得尤为关键。尤其是对于背负着诸多责任的人们来说，如抚养子女、偿还房贷等，这些负担成为了他们前进道路上的阻碍和压力。
前几年，行业正值繁荣期，即便在大厂面试未能如愿，也能拿到礼品和报销打车费，大厂对你趋之若鹜；那些来自清华北大等顶级学府的人才进入大厂后，若今年未能晋升，人力资源部门便会迅速出面安抚，视其为宝贵人才，生怕他们流失。然而，如今这种情况已不复存在。现在，如果你未能晋升，我是否会将你列入观察名单，这还是个未知数。
此人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，他提出了一个“铁三角模式”的构想。他计划寻找一位总监或副总裁作为坚实的后盾，自己担任执行角色，并在其之下培养一位得力助手。如此一来，他们将在同一公司中并肩作战，共同进退。这种模式本质上体现了一种站队和嫡系文化的特点。
这仅仅是众多现象中的一个缩影，在经历着剧烈变动的当下，他心中所思所虑的，是如何实现更加稳定的状态，而这背后所显露出的，正是深深的焦虑情绪。
在100位聊天对象中，大约有80%是来自基层的员工，而剩余的20%则是中层管理人员。他们分别担任着运营、技术和职能等多种岗位，其中技术岗位的人数最多。
与人交谈时，常常会触及两个话题。首先，大家普遍对其他公司的情况了解不多，对外界信息的获取相对封闭；其次，人们常会询问那些几年前被裁员的员工现在在做什么，众所周知，在大公司工作很难一直干到退休，许多人只是因为尚未感受到压力，便开始为自己预留退路。这种现象所体现的，正是普遍存在的焦虑情绪。
各个年龄段和职位的人展现出各自独特的形象。初入职场一两年的年轻人，充满活力和激情，渴望投身于各种事务；而处于中层的管理者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，既要应对家庭的重担，又难以找到退路。尤其是那些步入一定年龄的人，常常会不断地自问，那些曾经遭遇毕业和失业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。
就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，有些人选择了投身自媒体领域，然而，他们发现这条路并不容易走通。
有人在望京开设了花店，但几个月后，由于经营不善，不得不关闭了店铺。近年来，社会上形成了一种风气，即不再盲目追求竞争，而是选择离职，投身于奶茶店、书店、咖啡馆、宠物店等，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。然而，大多数人似乎在经营上并不尽如人意，我认为这可能是由于在开店前，他们未能充分考虑经营过程中存在的诸多潜在成本。
这位前大厂总监，今年年初对BOSS直聘的搜索热情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，四处搜寻HR的联系方式。他向我抱怨，现在的就业形势为何如此艰难。
从事AI领域的人内心会感到较为安定。他们普遍具备一定的实践经验，其中不乏已有所成就者，若转投知名大厂或行业领军企业，机会颇多。
观察发现，那些曾在大型企业工作的人，即便在离职或遭遇裁员的情况下，首选仍是重返大厂，其次是考虑中型企业。一旦习惯了在大厂的节奏，人们往往会产生一种依赖感。这种依赖体现在那些根深蒂固的标准化流程和体系上，诸如会议沟通方式、如何提交OA申请等。此外，还包括班车接送、一日三餐、下午茶时光以及社交活动等方方面面。而在大厂，还有独特的厕所文化，它几乎涵盖了你的生活方方面面，从穿衣吃饭到居住出行，无不受到其影响。其实大厂就是所大学。
大厂开始复苏了，中厂还在躺平
除了大家的状态，我们也会聊各家大厂的业务和人事变动。
根据公司规模分类，我们对话的合作伙伴主要来自大型企业，此外还包括中等规模的企业以及新一线城市的大型企业。
大家对大型企业的认知较为普遍，字节跳动、美团等均被视为典型的大企业；至于中型企业的界定，我倾向于简单直接，若提及某个行业，你首先联想到的是该领域的顶尖企业，如喜马拉雅，在腾讯收购之前，它是音频行业的领军企业，但从市值和业务规模来看，它又无法与大企业相提并论，因此，中型企业便是指某一行业内的头部企业。
小红书是新一线大厂的典型代表。对于得物这类企业，我更倾向于将其视为新一线大厂与行业内大厂的融合。在众多电商竞争者已经高度饱和的当下，它依然能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，并且表现不俗。使用它的人群主要是来自大厂的人员，其风格也与大厂保持一致。
一些投身于人工智能行业的公司，诸如DeepSeek，它们被视为未来行业巨头。
在同类型公司的业务领域观察，可以发现一个明显的特点。在AI技术到来之前，那些大型企业普遍保持了一种低调的姿态，仿佛是潜伏、蛰居的状态；而随着AI时代的到来，外部环境逐渐变得宽松，这些大厂开始变得活跃起来。
在战略层面上，人工智能已成为广泛认可的领域，以阿里巴巴为例，将其视为核心战略；至于百度，恐怕它必须进行彻底的变革，方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得以生存。
若企业涉足新兴领域，诸如外卖服务，其创始人便逐渐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；无论是遭受非议还是其他，这都只是一种现象，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推动业务的成长。
中厂处于中间地带，既不突出也不落后，处境颇为尴尬。以喜马拉雅为例，作为音频领域的领军企业，尚未上市就被腾讯音乐收入囊中。中厂的困境正是如此，无论是业务拓展、人才积累还是资金投入，都无法与大厂抗衡，经营起来尤为艰难。
自2023年起审视，起始时间点颇具意味。2021年，知名企业着手降低成本、提升效率，进入2022年，此做法已演变为互联网界的普遍认识。随着2023年疫情的落幕，尽管成本控制和业务紧缩仍在进行，但乐观的论调逐渐浮现，有人坚信行业已度过难关，并预测2024年行业将重返往日繁荣昌盛的局面。
实际情况并未如预期那般，这是为何呢？存在疤痕效应，即便伤口已经愈合，仍需一段时间的调养。头部大厂维持着低调与收缩态势，这种做法还产生了示范效应，使得其他厂商即便想要有所动作，也会心生疑虑：我究竟是一家多大的公司，即便不降低成本也不提升效率，是否也应该维持现状呢？
尽管众多大型企业纷纷拓展新业务，其创始人纷纷亲自出马，投入大量资源，招募人才，就业形势有所改善，然而降低成本、提高效率的行动仍在持续进行，这一理念已经深入到每家公司的运营骨髓之中。
比如乘坐出租车，过去你可以在企业滴滴上随意选择出发地，而现在则必须在公司指定的地点进行叫车；再比如员工福利，今年上半年，一些大型企业的福利政策已被取消，或是正逐步被取消。目前，公司已将那些可能导致过度消费或非必要开支的途径全部封堵。
互联网企业已将降低成本和提升效率作为调整运营策略的核心。昔日，业务开展时往往忽视成本与收益的比例，而如今，这一比例必须得到精确计算，即便是那些难以直接量化的因素也不例外。降低成本与提高效率已成为一项持续性的任务，我认为这一趋势将持续不变。
互联网，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
2015年，我完成了大学学业，专业是市场营销。按照常规的职业规划，我应该进入广告公司工作。然而，我察觉到互联网行业正在发生变革，我们所学的那套理论已经被彻底颠覆。那时，我心中充满了激情，每天都会观看马老师的演讲，感觉热血沸腾。于是，我下定决心，一定要投身互联网行业，去亲身经历一番。
2019年，我踏入互联网领域，起初加入了一家小型企业，随后又加入了另一家知名的大型企业。
那时，只需略知一二便能踏入这一行。如今回首，那恰似乘坐电梯，众人同处一室，不论你选择做俯卧撑、下蹲、平躺，抑或懒散地站立，电梯必定会上升，你的动作并不影响其行进。然而，时至今日，你必须寻找楼梯，攀登一层后，还需思考如何跃升至更高一层。
2022年，我离开了那家知名企业，那时我最大的感触是感觉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，于是我开始着手创办《大厂青年》，旨在记录那些互联网公司中的种种人物与事件。
若要我对自2019年以来互联网的发展进行概括，我认为这六年的时间可以划分为三个不同的时期：
2019年到2021年，是最后的红利期。
自2021年起至人工智能时代到来之前，我们经历了艰难的时光。在那段日子里，生活确实颇为拮据，缺乏新的业务拓展，导致大家的士气普遍不高。
自AI技术兴起以来，我国已历经风雨，如今逐渐走出低谷，迎来新的生机。尤其是DeepSeek项目推出后，业界普遍达成共识，这无疑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绝佳机遇。那些先前持观望态度的人，也纷纷打消疑虑，将资金和资源投入到AI领域。
对于我们这些劳动者来说，好时机终于降临了，即便你不身处工厂，外界同样蕴藏着机遇，市场的规模实在太过广阔了。
我之前曾与几家大型企业的员工进行过交流，他们表示在行动上有所顾虑，担心一旦遭遇挑战将如何应对。多数人选择保持低调，追求稳定，不愿冒险。同时，你也能明显观察到周围同事的数量在逐渐减少，整个工作环境便是如此。
大胆地去拼搏，尤其是今年，外卖服务、即时零售行业，还有AI领域的众多企业都面临着激烈的竞争。尽管如此，许多人认为即便再辛苦，也要把这场竞争经历到底，这对个人简历来说，无疑会带来极大的价值提升。
北京北部的某位年轻女子，每日奔波于南北两端，承受着繁重的绩效考核压力。她坚定地表示，必须完成这场艰苦的战斗，因为这不仅是人生中难得的挑战，而且只有战胜它，她的简历才能摆脱年龄的限制。
尽管与前两年相比，互联网企业获得的机会有所增加，但总体来看，这些公司的光环正逐渐减弱。晒出工作证的现象以及相亲市场的变动，都是这一趋势的显著体现。大约在2021年，网络上兴起了一股晒字节跳动工作证的风潮，这背后所象征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社会地位。然而，如今无论哪家公司的员工，在下班后都会自觉地取下自己的工作证。
在此之前，大厂员工在相亲领域颇受欢迎，这也反映了社会对大厂的认可，认为这些企业科技氛围浓厚，福利待遇优厚。那时，甚至出现了大厂代发帖子的业务，例如只需188元，就能帮你在大厂内部论坛上发布一则相亲广告。
近期，《三联生活实验室》发表了一篇名为《相亲市场，不爱互联网大厂人》的文章，其内容我深感共鸣，并予以高度赞同。
你若与大型企业员工结为连理，忙碌程度将让你难以分身，甚至周末也可能需加班加点。尤其是当夫妻双方均在竞争激烈的大企业中拼搏时，尽管同住一室，却常常见一方深夜归来，而另一方早已沉睡；翌日清晨，你醒来时，却发现对方早已离去。
近期频繁出现减薪和裁员现象，使得大型企业变得不稳定。有一对夫妇，妻子在美团任职了11年，而丈夫在京东工作了12年。妻子不久前跳槽至另一家公司，然而不到一年，由于公司业务变动，她不幸失业；而丈夫则因公司内部纷争，不得不被动离职，如今两人均处于失业状态。她向我咨询，目前大厂中是否存在不拘泥于年龄限制的岗位？我通常觉得这类人才稀缺，因为市场上优质且年轻的劳动力资源丰富，根本不会考虑那些40岁左右的人选。他们往往有家庭和孩子，不是请假就是休年假，或者忙于处理各种事务。
人们过去认为，即便在大公司工作不稳定，一旦公司上市，我也能争取到财务上的自由，但现在的期望已经降低，只要能有个工作、保持稳定和体面就满足了。
作为渴望组建家庭共同生活的人，你更倾向于希望回家后能享用一桌热腾腾的饭菜，还是更看重那种显而易见的差异。
相较于我初涉此行业之时，即便与百余人交谈，鲜少有人谈到理想、情怀以及人生价值。
这本质上也是一种转变，大家都很务实，我在挑选哪家公司的offer时，会考虑哪家能提供多少年薪，分配多少股份，我加入的是否是核心部门，还是从事边缘业务，我的上司是否稳定。我同样明白，当前的职场环境确实较为严峻，许多工作受制于流程等因素难以推进，能确保不被他人抢走机会就已是不错了。现今的年轻人所处的环境充满变数，就业形势严峻，又谈何寻找生活的价值呢？
毕业时节将至，若年轻人怀揣着加入知名企业的愿望，我依旧会毫不犹豫地给予他们推荐。不论外界有何议论，勇敢跨出那扇门，去见识一番，结识新朋友亦是不错的选择。因此，只要你有此念头，不妨勇敢尝试一番，亲自体验其中的感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