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络上传出一些说法,比如提到去富士康自杀能够保障全家,或者直接表示要死在富士康,这些言论一直在流传。那么,富士康发生跳楼事件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?
事情经过
烟台富士康
2012年6月13日晚上21点15分,成都高新公安分局的官方微博发布了通告,内容是“当天下午16点40分,富士康员工租住公寓处发生一起坠落事件,一名姓谢的富士康员工送医后未能存活,事故的具体情况目前正在进行核实。”
2012年1月1日上午,富士康科技集团(烟台)工业园发生一起男性员工坠落事件。有消息称,该员工已经离世。富士康科技集团(烟台)工业园工会对此予以证实。据了解,该坠楼者是一名入职未满两月的新员工,其坠落原因究竟是意外还是自杀,一直备受关注讨论。那个男性已经离世,其家人正赶往现场,据透露,意外发生在2012年烟台富士康A区23号楼,具体时刻是下午六时左右,一名年轻人从四层坠落,据记者了解,逝者系富士康CCPBG产品事业群CNP烤漆部门职员,姓贾,公安人员已抵达现场进行勘查,排除了他杀的嫌疑,确切死因有待进一步调查。
2011年11月23日早上七点左右,太原富士康有位女性职员从D65楼层坠落,当场死亡。这起坠楼事件发生时,富士康总裁郭台铭刚刚在“富士康之星—2011优秀基层员工颁奖典礼”上大声表示“职员是企业的宝贵资源”,才过了短短七天。根据中国新闻网11月24日的视频消息,这位跳楼的女孩子叫李蓉英,二十一岁,她的家乡在山西省吕梁市方山县。有消息称,李容英系因个人情感纠葛离世,与富士康并无关联。此消息传出后,富士康方面予以否认。针对该报道,中新网网站随即将其撤下。
2011年7月18日富士康一名员工不幸坠楼离世:该员工年仅21岁。18日凌晨3点左右,在深圳宝安区龙华富士康北门百鸣园宿舍楼,一名富士康男性工作人员从6楼坠落,当场死亡。根据死者家属透露,逝者年纪轻轻,年仅21岁。
2011年5月26日凌晨一点多的时候,成都郫县德源镇富士康菁英公寓C4栋5楼发生了一起坠楼事故。死者是一名男性,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上下,生前在富士康成都的工厂里上班。
二零一零年十一月五日,富士康在深圳的工厂里,一名年龄二十三岁的男性员工,从高处坠落结束生命。
2010年5月27日深夜,再有一名员工离世,核实后发现,确有一名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男性职员,于凌晨4点左右,在富士康鸿泰员工住所,通过割伤手腕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该职员被送往龙华人民医院紧急救治,目前情况稳定,已经脱离生命危险。
2010年5月26日深夜11时富士康深圳龙华厂区大润发商场外发生第12起员工坠楼事件,现场仍可见血迹斑点。死者是C2宿舍一名男性。有消息称2010年5月26日深夜11时32分接到富士康一名姓叶的员工来电,称10分钟前在富士康龙华园区D2宿舍楼宿管办公室门口,目睹一男子倒卧在地,现场已被设置警戒线封锁。
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五日深夜时分,富士康观澜基地华南教学点有位职员从高处坠落,最终不幸离世。
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一日凌晨四点五十分,富士康遭遇了当年第十次意外事件,一名二十一岁的男性工人在其中丧生。
二零一零年五月十四日,于深圳富士康龙华厂区北大门侧的福华宿舍,晚间时分富士康一名姓梁的员工从高处坠落身故,该员来自安徽,年龄二十一岁。
二零一零年五月十一日晚上七点光景,在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区龙华街道水斗富豪新村十一巷某处建筑物,一位居住在那里的女性突然攀上八层楼顶,接着默不作声地朝下坠落,跌落在地面后失去动静,随后来到现场的120医护人员实地查证,表明该女性已经离世。
2010年5月6日清晨4点30分,富士康再次发生员工坠楼事件。一名刚入职不足一年的24岁男子,从龙华总部招待所6楼房间阳台跳下,生命戛然而止。
2010年4月7日当天下午5时30分左右,富士康观澜分厂一名来自云南的18岁名叫宁的年轻女性,从厂区外的宿舍楼意外坠落身亡。
2010年4月6日当天下午3点左右,富士康观澜厂区C8号楼的住处里,一位来自江西的饶姓年轻女性,年纪未到19岁,从第七层房间窗户掉落下来,她现在正接受医院的治疗。
2010年3月29日凌晨三点,富士康龙华厂区有一名23岁的湖南籍男性员工,该员工毕业于湘潭大学,被发现殒命于宿舍楼J1单元底层走廊,经警方鉴定为非正常坠楼身亡。
2010年3月17日早上8点,富士康龙华厂区一位姓田的女士,从住处楼层坠落导致受伤。
2010年3月11日晚上九点半,富士康龙华工厂一名姓李的男性员工,年龄二十出头,于生活区C2宿舍五楼不幸坠落身亡。
二零一零年一月二十三日,一名十九岁的富士康华南培训处职员马向前,在他的住所内离世。
深圳富士康
第十跳终成事实,21岁男青年坠楼身亡
深圳市公安局宝安分局确认,2010年5月21日凌晨4时许,富士康一名21岁男性工人南钢从F4号楼坠落死亡,这是该集团年内第十例同类事件,其中八人丧生、两人受伤。4点50分,南钢被送至深圳龙华人民医院,经诊断已无生命体征。医生表示,其因颅脑遭受严重创伤而身亡。目前大批媒体记者聚集在停放遗体的深圳市龙华人民医院。
第十一跳再度发生,引发大众思考
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五日凌晨时分,富士康观澜基地华南培训区一名工友不幸坠地身亡。这起事件是富士康发生的又一起员工坠亡事故,紧随第十次类似事件之后,再次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。深圳市公安局在周二对此事进行了确认,不过目前尚未明确是自杀行为还是意外事故,死者为一名十九岁的男性。
有消息称,这名年轻人今晨六点半,从富士康观澜基地的一座建筑上坠落。他刚毕业不久,是职业学校的学生,来自中国中部省份,在富士康打工一个多月。警方正在核实这是否为自尽行为或意外发生,但据新华社转述知情者说法,该青年留下遗言,信中向父亲表达了歉意。富士康方面,对于外界询问未予回应。
第十二跳再度发生
2010年5月26日11点左右,富士康深圳龙华厂区再次发生男性坠楼死亡事件。这是该厂区今年内发生的第12起同类悲剧。这一连串事件至今已经导致10人丧生,2人严重受伤。事故地点位于富士康深圳龙华厂区大润发商场外,现场仍可见血迹。死者是住在C2宿舍的一名男性。
昨晚11时32分,富士康一位姓叶的员工致电相关媒体,透露十分钟前在富士康龙华基地D2宿舍管理室外,目睹一名男士跌倒在地,该处已被设置警戒线。富士康对外沟通部门接着告知记者,确实发生了新的坠楼情况。这是富士康发生的第13宗员工自尽事件。
据消息透露,一名男性职员曾试图从高处坠落自尽,该行为被及时阻止。随后,他在住处宿舍内用利器划伤手腕,再次的自救行动被发现,随即被紧急送往医院接受治疗,目前情况已无生命危险。公开资料显示,这名实施割腕行为的男士现年二十五岁,籍贯湖南,居住在富士康员工宿舍C区,于该公司任职仅两个多月时间。
廊坊富士康
廊坊富士康:不但有坠亡还有童工猝死,公司通知官方控制媒体。
二零一零年一月八日,年仅十九岁的荣波,系廊坊富士康A06员工宿舍人员,从该宿舍楼坠落,当场身故。
二零一零年二月二十二日,十六岁的王凌艳被发现已经死在员工宿舍的床上。
二零一零年三月二十三日,二十三岁的李伟从廊坊富士康返回家乡的过程中,于保定市某大学五层楼面,选择了跳楼的方式结束生命。与深圳富士康“十三连跳”事件引发的社会广泛关注形成鲜明对比,规模仅有三万人的廊坊富士康,在相近的时间段内连续发生的这起死亡和坠楼悲剧,至今仍鲜为人知。
有消息称,王凌艳离世后,廊坊富士康的领导层向总公司递交了报告,内容涉及:现阶段没有新闻媒体掌握该事件,已指示宣传部门做好应对预案,已联络廊坊市安次区的区委领导,并请求其协助管理媒体动向,公司内部已调配两组人员,实行昼夜交替方式接待家属,以便让董事长安心。
李伟目前已被医院成功救治,暂时摆脱了死亡的威胁,但他的家人在与廊坊富士康进行交涉时,面临很大压力,最终被迫同意接受对方提出的条件,与廊坊富士康达成了一项协议,内容是给予李伟家庭将近两万元的现金作为补偿,同时,协议中还包含了一条严格的限制条款,要求李伟的家人不得向外界透露此事的任何细节。
富士康与李伟之间没有签署保密性文件,起初没有提及此事,据称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承受了巨大冲击,他不愿意谈论。
李伟在廊富工作时,最初住在A06宿舍的八人间,之后搬到A12宿舍,名义上是四人间,实际上几乎独占整间,住了半年感到憋闷,便找熟人商量同住,对方答应了,但提出不要邀请同事到家吃饭,以免影响生活,不要开音响,以免扰民,不要在他玩游戏时看电影或下载,以免影响他游戏体验,后来发了工资还钱时,对方表示不缺钱让我留着,某晚收到短信质问我是否影响他人生活,随后和另外两人合租了房子,在室友未搬走时因无聊打电话,结果遭遇电话诈骗,加上未提交外住申请单导致房补未发,心情变得郁闷压抑,上班时制造与品保部门频繁争吵,感到很烦,萌生换工作的念头。
接着便向杨本治提出离职申请,他试图挽留我,但我坚决离开,杨本治与张军辉因此感到非常难堪,张军辉指责我辞职是看不起他们,甚至扬言要对我不利,当时我感到十分不安,压力剧增,担心辞职后的经济问题,于是联系了一位熟人请求借款,对方答应到廊坊来支援我,那天晚上(2010年3月21日)我异常焦躁,难以入眠,便观看了《死神来了》并玩了会儿《极品飞车》,直至凌晨两点才准备休息,然而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,刚一躺下就仿佛看见张军辉、杨本治、张卫波、赵善平正在开会,讨论如何对我进行报复,我当即起身穿好衣物,迅速逃离。
在马路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北京西站,司机询问这么晚的目的地,我解释说赵善平他们要谋害我,那时手机已经没电,而且电话卡欠费,随后更换一张新卡给家里拨了电话,告知他们有人要杀我,家人对此十分震惊,建议我在北京等待弟弟到来,一同前往廊坊取行李,办理户籍迁移,我再次强调他们要杀我,因此不能返回富士康,决定先乘坐火车到石家庄,再返回北京,最后又踏上从北京到邯郸的列车,期间不断听到一个声音质问,你如此失败还活着有何意义,一事无成还活着有何价值,这样逃亡能解决任何问题吗,无论在哪里都不行,成绩那么糟糕,人缘那么差劲。。。。卧轨吧,一点都不疼。
刚抵达保定车站时,我站在铁轨旁,接着有车站工作人员询问我的车票,我回答说遗忘了,她怀疑我是逃票,于是要求我补票,我离开车站后,接到弟弟哥哥的电话,让他们在保定等我,不要随便走动,我感到寒冷,于是上了一辆公交车,在车上睡着,醒来发现车上人很少,便下车了,当时总感觉有人在耳边说,一事无成,身无分文,你活着有什么意义,我于是不停奔跑,跑到一栋楼,结果摔了下来,醒来后全身无法动弹,非常寒冷,我呼救,最终被救了,弟弟赶来后非常悲痛,告知了所有亲友。
同学们纷纷捐款帮助我,富士康的工友也慷慨解囊,我弟弟却认为富士康对我们漠不关心,于是把事情发布到网上,我觉得自己太笨被欺骗了,心里憋屈难当便辞职了,和富士康结下了梁子,想要独自默默忍受,不想提及这桩令人难过的事情。
这件事让我和家人遭受了极大的痛苦,我至今深感自责,让亲人以及我关心的人蒙受困顿,指责,非议,都是我的过错,是我欺骗了大家,是我没有及时有效地与所有人进行沟通,交流。事实上,这一切的演变并非我最初所预料的那样。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数年,我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,希望能够把事情说清楚,消除因沟通不良而产生的误会,成见。我也希望直面过去,面向未来。
北京富士康
北京富士康:保安群殴员工,保安定期有培训素质比较高
有部标题为《北京富士康保安殴打员工》的影片在互联网上广泛传播。一位自称富士康工人的网友表示,2009年8月6日晚上七点十五分前后,在北京富士康三期南门外,二十多名安保人员联合攻击了四五个工人,被打的工人中有叫梁小名和张旭的,他们都是北京厂区ELXL6生产单元的成员。
富士康的安保人员动辄对员工施暴,大家见了都心存畏惧。这些保安被称为安管,他们拿的薪水或许不如普通工人,但权力却十分大,时常对员工进行殴打和辱骂,多数人只是敢怒不敢言。有员工透露,自己在门禁处就遭受过保安的斥责。另一个人因晚归宿舍,被安管叫到一间小屋挨了顿打,还被关了一整夜。尽管员工们敢怒不敢言,但没有人选择报警。对于这个情况,北京富士康第三工厂的领导明确表示了不是这样。他说保安团队会经常接受训练,整体水平相当不错。
昆山富士康
2010年8月4日凌晨三点光景,二十三岁的女工刘敏(化名)从吴淞江富士康厂区一栋宿舍的三楼阳台跌落,送医后最终没能活过来。
成都富士康
2012年6月13日晚间21时15分,成都高新公安分局官方微博发布消息,称“今天下午16:40,在富士康员工外租公寓发生一起高坠事故,一谢姓富士康员工经抢救无效死亡,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。”
富士康集团发生的坠楼事故不断升级,接连不断的悲剧已经引来了深圳市委和市政府的重视,也触动了社会公众的目光,甚至惊动了中央及台湾当局,一向冷静应对的富士康掌门人、台湾知名企业家郭台铭,最终在昨天的压力下,前往深圳的富士康工厂实地考察,与员工进行沟通,并向众多跟随的国内外记者说明情况。
镜头一
24岁快乐男生梦断富士康
二零一零年五月六日,卢新从阳台跳楼。二十四岁的卢新,二零零九年八月加入富士康,每月固定工资两千元。这个爱好音乐、曾经报名参加湖南快乐男声的年轻人,渴望成为一名歌手。
在卢新租住于厂区外的宿舍中,记者找到了一些他的工资记录,具体为2009年12月是2781元,2010年1月为2240元,2010年3月达到了3541元。卢新的固定月薪是2000元,若加上额外的加班报酬,他每月的收入通常在两三千元之间。自他开始工作后的八个月时间里,卢新总共寄回家里13000元。我清楚记得他初次领到薪水,大概是一千八百元或一千九百元,他立刻汇了一千五百元回家,我因此深受感动。
卢新生在他去世前的网络日志中写道,当初是冲着薪酬才加入企业,结果却因意外未能进入技术部门,反而被分配到生产制造岗位,虽然收入尚可,但感觉在虚度光阴,内心充满懊悔,认为人生的第一个决定就犯下了严重错误,现在处境十分困惑。
镜头二
每天仍有数千人涌向富士康
富士康企业开辟的固定人员招聘处,天色微亮时分便人潮涌动,聚集了上千求职者,即便在五年内已有九例意外事件发生,依然无法阻挡这些年轻人从各地纷纷赶来。
这些求职的年轻人分散于中国各处,许多人经由熟人引荐抵达此地面试,而他们所申请的职位,月收入仅能覆盖深圳950元的最低薪资标准。求职者表示:“包含食宿,又有法律规范约束,愿意接受额外工作。来自乡村的我们,原本就从事农业劳动,连续工作12小时毫无压力。”
招募站的工作人员表示,每日能够吸纳两三千名新员工,在峰值时段,人数会攀升至上万名。在富士康,80年代和90年代出生的务工人员比例已经超过八成五。富士康龙华基地资深副理万红飞指出,当前人员流动较为频繁,特别是基层岗位,根据统计资料,2004年和2005年每月的离职率仅为2%到3%,而如今这一比例已经增至4%到5%。
镜头三
想赚取更多钱就得加班
流水线上最基础的一项工作就是粘贴胶纸:在电路板上固定18片胶纸,两分钟就能搞定。每个员工每天要处理220块这样的电路板,他们每天工作10个小时,全程都在进行这种单调而机械的操作。
每个劳动者每日都在反复进行着相同的操作,他们每天工作八个小时,每月仅能获得九百元的固定报酬,若想赚取更多收入,就必须选择增加加班时间,也必须牺牲个人休息和娱乐的时光,从事单调且重复性的工作。
富士康的工人透露,每日需额外工作两小时,若有机会,他们通常愿意投入更多时间,以赚取更多报酬。
富士康员工童小燕说,赚的钱里面,加班赚的比重有一半。
童小燕坦言,工作时间长了,自身也会感到疲惫,性格开朗的她,在碰到烦心事或者工作过度劳累之际,常常会欣赏音乐,或者和别人闲谈,以此舒缓情绪,调整状态,最近几起高空坠楼的现象,令他们既感到痛心,又觉得难以理解。
残酷企业机制易致心理问题
深圳当代社会观察研究所的刘开明担任所长职务,他强调指出,由于缺乏有效的制度安排,导致这类情况难以得到缓解,使得个体无法从单纯的生产工具或盈利装置的角色中解脱出来,转变为具有完整人格的人,其后果可能是引发心理及生理层面的诸多障碍,甚至会出现极端行为。
工人在某种程度上成了机器的附庸,自身也渐渐机器化。一个人要是连续十个小时从事单调重复的劳动,由于人的情感欲望得不到释放,心理和生理都会变得非常紧张,最终难免会出问题。
富士康是全球首屈一指的代工厂,自1988年在深圳设厂以来,员工规模持续扩张,1996年时仅9000人,到2009年已激增至74.8万人,次年更攀升至80万之众,堪称业界翘楚,他们所创造的巨额财富,主要归功于这庞大的80万年轻劳动力。
刘开明觉得,这些年轻人刚进入社会迈出第一步时,就立刻碰到了障碍,所有体制都在排挤他们,各种言论都在暗示他们只是临时工,不属于这个地方,所有资讯对他们都有害,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,使得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。当这种冲突无法化解或战胜,那么比较柔弱些的人,就会挑选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来应对这种困境。”刘开明指出。
刘开明,深圳当代社会观察研究所的负责人表示,难以确定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了最终的结果,涉及众多复杂的背景,各种因素都可能存在,但是他认为不能将责任完全推给当事人,因为他们大多在十六岁到十九岁的年纪,心智尚未完全发展成熟,就过早地进入了社会,肩负起为国家、为企业、为富士康这类大型公司创造经济价值的责任。因此我认为,整个社会需要担负起首要的职责,我们的行政机关应当肩负起主要的职责。
镜头四
曾被告知跳楼赔10万
在小王于2008年加入富士康之后,他经历了从普通工人到如今基层主管的职位转变,如今已是一名小头目。小王表示,凡是成为富士康基层主管的人,大多会决定在外租房居住,因为厂区宿舍的居住环境实在太过拥挤。他之前居住的宿舍里住着12个人,这已经算是条件较好的情况,而有些宿舍的居住人数甚至达到了几十人。小王表示,宿舍的架子床有双层和三层两种,住的人一多就显得很杂乱,因此他决定在外租房子住。谈到受到领导的责备,小王称这在当时很常见,因为他本人就是从生产线上干过来的,如果做出的东西质量不达标,在检查环节会被贴上红牌,进而影响产品入库,遭到批评是难免的。他继续说,那些老实的员工挨骂也就认了,而性格比较刚硬的员工就可能会和管理人员发生口角。小王补充,在工厂里,类似这样互相争吵的情况时有发生。小王还讲过,富士康新员工入职前必须参加岗前教育,他当年接受培训时,负责指导的人员告诉他们,进入工厂工作后,遇到事情要心态平和,工作要积极,不能随意选择轻生,同时还告知,如果有人跳楼,公司只需赔偿十万元。
结语
富士康十一连跳事件单独来看,很容易被认为是员工个人的问题,毕竟在几十万员工中,十一个人的数量非常少,但这十一个年轻人选择结束生命时,他们背后其实有许多隐秘的诱因,富士康这些年轻员工所承受的巨大压力,实际上是整个社会所承担的一种损失,帮助他们减轻这些重担,企业不能逃避责任,政府和社会也有必须履行的职责。倘若无视那些无形的公共代价,无论怎样经济进步都难以换取实质性的生活满足感。
折叠不自杀协议书
富士康要求职员签署不轻生契约,这份契约规定,一旦出现非企业责任造成的意外死亡事件,包括自我了断和自残行为,职员同意企业依照相关法律条文行事,本人或其亲属不会提出公司规定之外的过分要求,也不会实施过火举动损害企业声誉,或干扰企业正常的生产活动,企业将支付十万元人民币作为人道主义补偿。
原因分析
富士康对媒体多次表示,员工坠楼纯属个人行为,与其公司及运营方式无涉,但这类悲剧的酿成,显然与企业内部运作存在密切关联,本文旨在剖析富士康的规章制度,探寻引发此类悲剧的深层缘由。
(一)富士康的管理制度
富士康推行的是成果导向的运作方式,其内部架构呈现层级分明的体系,该体系大致可划分为三个部分:高层与中层领导主要参与企业宏观规划的拟定和执行,统筹各部门活动,并将成本控制指标细化到各个单元;部门主管及核心技术人才负责具体工作的安排、方案设计并推动落实;基层人员则需高效完成工作,同时确保产品质量达标。对基层人员采取严密的目标控制措施,个人承担的工作指标是评估工作表现和决定报酬的主要依据。
(二)绩效管理下的富士康员工
富士康是全球首屈一指的电子产品代工厂商,对生产流程制定了极为严苛的标准。所有工作任务都要经过层层拆解,不断细化,每个操作人员都要持续不断地执行同一项操作。该公司的作息制度规定每工作两小时可获得十分钟休憩时间,每日平均工作时间长达十二个小时。新员工入职时必须签署一份“自愿选择加班声明”,以此确保每位员工都“心甘情愿”地参与加班。员工的固定收入通常很低,想要获得较高报酬,只能通过经常性延长工作时间来达成,这种所谓的“自愿加班”实际上并非出于个人意愿,因为合同条款规定,一旦决定加班,就必须持续整个月份,而若拒绝加班,则整月都无权参与加班活动,同时管理人员对员工的评估拥有决定权,并且管理手段相当严厉。
(三)富士康事件的原因分析
富士康的层级划分非常严格,工人们,尤其是基层操作手,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和繁重劳动,还得忍受主管的谩骂乃至殴打。个体几乎等同于设备,个人尊严几乎完全被漠视。
1.没有给予员工应有的关爱和尊重
基层主管,在富士康被称为线长。他们直接面对工人,理应留意工人的团队活动,迅速上报工人中出现的各类情况,对工人给予更多关心和援助。但在富士康,情况完全不同,线长充当工厂的监督者,只管要求工人干活,甚至对工人大声呵斥,工人完全没有体会到任何以人为核心的管理思想和文化,这确实是企业管理上的重大偏差。
富士康的安保措施值得关注,它设置了四个层次的安全屏障,这种做法从公司运营角度考虑确实必要,保安人员作为这些安全规定的实施者,被赋予了盘问、检查工作人员的权限,因此富士康保安所掌握的权力不容小觑,他们经常与员工发生身体上的冲突,这些行为实际上已经触犯了法律。
2.过分注重效率造成对人性的漠视
富士康在其理念中倡导了“仁爱、信念、意志”,然而不少从前在该企业工作过的人员坦言,他们对“信念、意志”的感受十分真切,不过对于“仁爱”却觉得有所欠缺。与同行业生产单位相比,富士康确实能够保障工人的饮食供应,也承担了雇主的保险责任,不过其管理层全部来自台湾地区,这些人对中国文化缺少深刻认识,存在信仰上的严重不足,导致公司运作完全以事务为中心、以成效为依据,形成了高效能、高产出,工人们几乎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生产线上,也正因缺乏信仰和精神层面的培育,才酿成了人文荒芜的状况。